翻看《浙江省大力提振和扩大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实施居民增收行动、实施居民减负行动”八条政策，首先映入眼帘。提振消费，何以增收减负为先？细思之，收入之于消费，犹如源头之水。只有针对性地提高居民收入，减轻居民家庭负担，提升居民消费能力，才能更好地达到提振和扩大消费的目的。

　　事实上，浙江为老百姓增收减负，与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将“大力提振消费”置于十大政府工作任务之首的精神一致，也与今年省委、省政府一号文件《关于以“千万工程”牵引城乡融合发展缩小“三大差距”推进共同富裕先行示范的实施方案》高度一致。

　　增收：稳就业创业+财产增收，不断扩大财富效应

　　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才有了消费的底气。因此，增加收入至关重要。

　　增加劳动收入。消费是收入的函数，居民消费支出受居民收入影响最大。

　　长期来看劳动所得占初次分配比重偏低，导致消费能力偏弱，我省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比例从1990年的65.5%下滑至2024年的49.6%，虽然相比2010年41.5%的最低点有大幅回升，但近年来这一比重停滞不前，极大影响了居民消费恢复。2024年浙江省全体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5.0%，仍低于GDP增速（5.5%）。

　　因此，聚焦中低收入群体就业，健全高质量就业创业体系，支持高校毕业生、退役军人、新就业形态等重点群体就业，鼓励以创业带动就业实现更加充分的就业，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克服就业收入不足对消费的影响，是重中之重。

　　《方案》提出，要发挥国有企业、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吸纳就业作用，积极拓展数字经济、平台经济就业新空间等“稳定就业”政策，支持由政府投资或社会共建的创业孵化基地和创业园区设立退役军人或高校毕业生创业专区等“鼓励创业”政策，以及加强“30分钟职业技能培训圈”建设，推动技术工人以技提薪等“职业培训”政策。力争2025年为80万重点群体提供就业帮扶，省外劳动力规模和省外脱贫人口就业规模分别保持在2300万人和240万人，努力保持就业规模稳定。

　　增加财产性收入。此次《方案》有针对性提出“支持盘活乡村闲置资产，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规范农村集体资产管理和收益分配。”

　　居民可支配收入，不仅包括工资性收入（约占56%），也包括财产性收入（2024年约占我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2%），相比发达国家和地区20%上下的比例明显偏低。而我省农村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占比仅为3%左右，比重更低，较大程度上影响了农村居民消费。

　　因此，下一步浙江以全面拓宽财产性收入渠道为突破口，建立城乡居民财产性收入稳增长机制，形成财富效应拉动消费增长，比较重要。

　　增强工薪族消费力。《方案》特别提到要“依法严惩恶意欠薪等违法失信行为，努力实现政府无欠款、浙江无欠薪”，这对于提高农民工工资收入、提升政府诚信度，至关重要。

　　2025年1月，最高人民法院、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专门联合发布了5件“依法惩治恶意欠薪犯罪典型案例”，最大限度维护劳动者权益，化解三角债务链畅通资金循环。

　　因此，要充分发挥政府和国企带头清欠作用，完善拖欠企业账款清偿长效机制，打造“政府无欠款、浙江无欠薪”新品牌，浙江开了个好头。

　　减负：努力消灭教育、医疗、养老负担“三座大山”

　　对大多数普通家庭而言，生育、教育医疗、养老构成了家庭负担的“三座大山”。只有移开“三座大山”，老百姓才敢消费、愿消费。

　　减轻生育负担。《方案》针对性地提出建立实施生育补贴制度，为符合条件的生育家庭发放生育补贴，鼓励各地发放结婚消费券、托育券等降低生育养育成本。

　　当前，由于生活就业压力较大，我省作为主力消费军的年轻群体普遍存在不敢消费、不愿结婚、不愿生娃等现象。针对这种现象，李强总理作的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制定促进生育政策，发放生育补贴，大力发展托幼一体服务。目前我省已制定印发关于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的若干措施，下一步指导各地做好政策衔接和规范管理，2025年3月22日开始实施。

　　减轻教育医疗负担。我省居民家庭尤其中低收入群体负担仍然较重，教育、医疗等支出显著降低了中等收入群体消费能力，优质普通高中学位供给跟不上需求，公共服务与社保体系不够健全，譬如我省公共场所自动体外除颤器AED配置率40台/10万人，仅约为日本的1/10。

　　《方案》提出，2025年，浙江将新增2万个公办普高新生学位、AED配置率达到45台/10万人。同时，《方案》明确提出探索逐步扩大免费教育范围。譬如按照国家相关精神，可尽快推行免费学前教育。

　　减轻养老助老负担。2024年我省60岁以上人口占比达22.4%，老年消费蕴藏着巨大消费潜力和空间，但受勤俭节约传统观念和老年人多元化产品服务供给有限影响，银发经济活力有待激发。

　　因此，《方案》提出“扩大适老产品供给，推动消费设施适老化改造。推进养老服务“爱心卡”拓面等”，积极应多老龄化，降低家庭养老负担，提升老年人消费，增进老年人福祉。

　　（作者杜平，系浙江省发展改革研究所副所长）